马光远：历史大周期下的中国经济与战略应对

创投强，则产业兴。“2023武汉创新投资生态大会”于2023年11月3日在武汉举办。大会以“聚力投资生态·助推创新发展”为主题，引导财政资金、产业资本、社会资本、创新力量紧密协同，共话新发展，奋力谱写武汉科创篇章。

会上，知名经济学家、民建中央经济委员会副主任马光远发表主题演讲《历史大周期巨变下的中国经济与战略应对》。

以下为演讲实录，

经投资界编辑:

大家上午好！非常高兴再一次来到武汉，从今年年初到现在，我是第四次来武汉。我来武汉比较多，跟武汉这几年发展特别突出、武汉的地位特别突出、武汉在科技创新方面这几年可圈可点，有很大的关系。

今天借这个机会，我想跟大家分享三个问题，第一，关于中国经济究竟怎么来看。中国经济的数据在某些方面的确不尽如人意，从今年三个季度来看、最起码在第二季度，我们的增长是低于预期的。另一方面，就是大家如何面对中国经济的这种变化。我们发现当下很多问题、现象、趋势，跟我们过去观察到的不一样。面对这种情况，我们怎么来看？我觉得首先要回到老祖宗看问题的基本态度——用辩证的思维看对危机和形势。危机和形势这两个词是中国老祖宗发明的，危机是是什么？危险之中有机遇。形势是什么？就是我们在看待中国经济的时候，一定要把中国经济的形和势要分开来看，不要把形当成势，也不要把势看成形。形就是现在，现在不好，不代表将来不好。我觉得看对中国经济最重要的要看势，势在哪里，从历史去看中国经济发展的势。中国经济过去40年的发展经历了很多的挑战，我们要看每一次挑战以后中国经济的表现怎么样。

过去40多年，中国经济经受过的一些重大挑战。比如说第一次挑战是90年代初，第二次挑战是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第三次挑战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从过去前三次挑战来看，每一次重大的挑战出现以后，中国经济都找到了新的发展机遇，这是基本事实。90年代初以后，我们实施了92年改革；97年亚洲金融以后，我们推动了很多市场化的改革，中国经济现在很多宏观政策的框架都是在97年以后奠定；还有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后，在座各位应该感受到我们这个行业真正的发展差不多也是08年金融危机以后。所以基于过去的历史事实，我们一定要把当前遇到的挑战和中国经济发展的大势分开来看。

当前的挑战虽然很严峻，但是最关键的是我们要在这些挑战里面如何去发现中国经济发展的机遇。我有三个判断:

第一，中国经济从短期来看，最困难的阶段已经逐渐过去。从中国经济前三个季度的数据来看，第一季度GDP同比增长4.5%，第二季度是6.3%，第三季度是4.9%。第四季度中国经济的增长只要达到4.4%，全年完成5%就没有问题。G20的国家再加上越南，我们整个经济增长速度在全球仍然排在前面。从各个指标来看，大多数的指标来看都在变，但是总体趋势在变好。

第二，我们看消费。从消费虽然还没有达到我们期待的状态，但整体逐渐在复苏。

第三，民间投资。民间投资数据待提升，说明企业家的信心还需要增强。从进出口来看，今年我们的进出口前三个季度尽管稍微有所下降，但是放在全球今年外贸不景气的情况下，这个数据还不错。

从这些数据本身来看，一方面如果把中国经济放到全球去比较，经济形式没有那么差。另一方面，经济各项指标中绝大多数指标都在逐渐变好。虽然有一些指标不尽如人意，比如说房地产、民间投资，这反映的仍然是大家的信心问题。

所以我觉得下一步我们要在三个方面发力:

第一，要把消费稳住，一定要让老百姓消费，而且让老百姓有钱消费，敢消费。

第二，房地产一定要稳住，房地产稳不住，中国经济受到的影响比较大。前三个季度，如果房地产不下滑，中国经济至少要增加1.5%，那么中国经济的增速将接近7%。

第三，要把大家的预期稳住，稳住企业家的预期，稳住长期资本的预期，稳住投资的预期。

如果我们的政策到位，这三点是有办法的。

我们看中国经济趋势上对的办法是什么。7月24日，中央政治局的会议其实对中国经济面临的问题和挑战分析得特别透彻，而且提出了一系列解决的办法。比如说消费怎么样进行恢复、民间投资怎么办。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消费，如果没人消费，企业就不会生存，风险投资更无从谈起。中国现在人均消费差不多是4000多美元，美国是4万多美元，全球是6000多美元。如果把我们的平均消费水平拉到全球的6000多美元，就是几十万亿，这个量了不得。有没有办法拉起来，我认为是有办法的。很多人说老百姓不消费，是因为没钱，没钱怎么办，给老百姓发钱，发钱是可以解决消费的问题。消费一旦上来，对中国经济总体来讲一个重要的支撑点。

第二个观点，我们谈了这么多年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现在变局真的来了。但是当变局来了以后，我们每个行业、每个人都显得手足无措，我们压根儿就没有做好准备。首先，中国经济新周期的巨变意味着中国经济所有的周期都跟过去不一样。这个不一样，有些可能是机遇，但是我认为绝大多数是挑战。面对一个全新的周期，我们不可能按照过去的玩法继续玩下去了。中国过去完全靠低成本、低价格来发展经济、来竞争的模式，已经走到尽头。我们这个行业的本质特点就是干难事，干那些别人认为比较难的事。所以我现在看到有一些创投真的特别没有出息，投一些乱七八糟的项目。你们要有点追求，以这个大会为起点，投点中国经济最需要的东西，投点高质量发展战略需要的东西。中国经济下一步发展的基本路径就是高质量，高质量发展需要现代化的产业、需要高质量的金融支撑来体系。

在这么一个路径下，我认为下一步中国经济有三个大的路径，第一个是金融强国，金融很重要。咱们这个行业发展到今天为止，其重要性仍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我们怎么样建设金融强国，怎么样确保国家的金融安全，这是下一步需要我们去做的。第二，科技创新，中国经济下一步如果说还要发展，还有好的态势，不搞创新无路可走。创新的路径在哪里？数字经济。今年全国两会的时候，重组三个部门，面对的是三大战略，组建中央金融委员会，组建国家金融监管总局，对金融体制进行改革，和这一次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提出的金融强国的目标，有很大的关系。我觉得金融行业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在这次会议以后，找自己的位置，围绕金融强国的目标找自己的位置。当然我们看到，我们这个行业也被提到了，资本市场被提到了，股权投资也提到了，长期资本也提到了。我想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金融，我们要搞科技创新其实非常难。科技创新本质上，我认为重要的是金融，不是科技。再过几年，很多人对这个话应该有所了解。第三，我们如何对中国的产业进行数据化的改造。结合今天的主题，我认为下一步中国经济发展就是双轮驱动，一个是科技驱动、创新驱动，一个是金融驱动，这两个驱动都特别重要。所以中国创投行业要为中国的高质量发展，要为中国的科技创新来谋划。你们要有崇高的理想，不要仅仅想着赚钱，还要为这个大战略服务。在科技创新这个大主题下，我们需要建设一个金融强国的目标，这是我想下一步需要我们去做的。

现在大家谈到创新的时候，创新的意义在哪里？我给大家几个数字，全球的经济、资本市场的估值是由什么来决定的？全球市值排名前十的企业，传统行业有多少？全球未来经济的竞争力究竟在哪里？看这个就可以。看我们排名前十的都是什么企业，就知道创新任重道远。全球汽车排名前十的传统汽车行业估值真的就应该这么低吗？不是的，这是一个趋势。美国信息通信产业和美国股市是什么关系？我们看看美国股市，美国股市靠谁撑起来的，靠ICT行业撑起来的。当我们面对这些数字的时候，要知道我们大方向在哪里。第一，中国经济仍然具有吸引力，这么多年我们去看全球前沿的产业，大家都愿意把前沿的领域试验田放在中国，这是我们的优势所在；第二，产业链在中国，意味着供应链创新链也在中国，这是我们巨大的优势；第三，制造业在中国，所有的创新最终是回到制造。我们有这么一个巨大的制造业的优势，我不相信中国没有创新。我认为目前来讲，中国正处在创新要突破的一个最关键的时间窗口，我们要发现我们的优势。所以中国的创投行业一定要去发现价值，发现趋势，你们是指南针，你们投的方向就是中国经济发展的方向。我觉得这一点特别重要。

第三，武汉怎么样？首先，武汉是长江中游城市群最大的核心城市，几乎没有其他城市可以和它匹敌。第二，武汉在整个长江经济带里面临着很好的发展机遇，是承上启下的存在，从产业、区位等各个层面来讲，武汉在长江经济带的发展过程中机遇最大。第三，武汉都市圈位于“九省通衢”处，是中国的经济地理中心，到京沪都差不多4小时，从哪个地方过来好像都比较近。如果从国家统和交通规划来看，武汉甚至是中国交通的十字中心，整体规划非常好。

今年上半年三季度，武汉 GDP全国第八，超过了7500亿。整体来讲，武汉正处在冲两万亿的关键节点。武汉的未来在哪里？就是“两高”。两千万的人口，两万亿的GDP，成都已经实现了。作为成都的竞争对手，武汉现在需要迎头赶上。这几年武汉常住人口增量非常大，人口素质全国一流，教育资源非常突出。

从产业来看，武汉在国家创新型城市里排名全国第五，这个排名很高。这个排名一方面跟武汉目前的这样一个创新的生态有很大的关系，也跟武汉各个方面具有的优势、包括它的产业有很大的关系。武汉的数字产业处在全国前列，高端产业布局很好，这是这几年我们发展武汉的发展优势。在前沿产业领域，武汉不比任何一个城市差。这几年我到全国很多城市去看过，一直在找那个被低估的城市。我想告诉大家，武汉是中国最被低估的城市，没有之一。我们把武汉的产业排名、创新排名、人力排名、交通优势、发展趋势放入钻石模型，把所有城市放到这个模型里面去看，武汉都是可圈可点。在中国大家把城市分成一线、二线、，三线，武汉被称为新一线。我每次到武汉都想告诉武汉人，你们不是新一线，武汉就是真正的一线。所以我希望武汉能够通过各个方面的发力，特别是在创投行业领域的发力，助推武汉产业的转型。

我总结一下，第一，中国经济最困难的阶段，短期已经过去了。第二，中国经济下一步的发展要靠双轮，科技的驱动和金融的驱动。第三，大武汉的发展非常值得期待。

所以，我希望创投行业能够为武汉的发展、为中部的崛起真正的发力，我对我们这个行业非常有期待，我希望创投行业在金融强国建设过程中，真正能够发挥突出作用。

谢谢大家！